哪個年代的故事?在哪座城市偶遇?
是夜,一個普通的夜。遇見,再正常不過的相遇。他與她,就在這個年代的這座城市的夜裡上演了一出《偶遇》。
他,雙魚座,所以她稱呼他魚兒。她,水瓶座,他就叫她為瓶兒。
到這個城市裡來,不屬偶然。因為這是魚兒這一年的計劃,走過這個城市,然後繼續自己的方向。路過這條街,更不屬偶然。因為這是魚兒回住處的必經之路。踏著同一條路,哼著同一首歌,望同一個方向進發。那麼,偶遇瓶兒,屬偶然否?用句歷史學的觀點,這是必然的。根據歷史的發展,沒有這個瓶兒的出現,也會有另一個瓶兒出現的。
在沒遇見瓶兒之前,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總會出現一蕭條的身影,或行或立,或沉思,或凝望。他是在做什麼?沒人知曉。他想要做什麼?也沒人曉得。
無人問津的。自私的城市自私的人。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方向打拼,誰又理你一個落拓的異鄉人如何如何呢!
在遇見瓶兒之後,這個城市的街街道道總會出現一雙相互依偎的身影,或停或行,或低語呢喃,或玩笑嚷嚷。他們在做什麼?一對戀人。他們想做什麼?地球人都知道。
街邊道旁,種植著人工草皮。草皮之上,斯文的瓶兒攏腿靜坐,淘氣的魚兒肆無忌憚的打轉橫臥。魚兒忽的一個滾,又滾到了瓶兒的身邊。瓶兒指著魚兒粘在頭髮上的草屑,「撲哧」一笑。魚兒傻愣愣地瞧著瓶兒,半晌不說話。瓶兒被瞧得怪不好意思,羞紅了臉頰,怯怯地問:「幹嘛老瞧著人家?」魚兒傻愣愣地答道:「你好美!」瓶兒羞得頭也不敢抬起了,魚兒還不拾趣的說:「再笑一個。」瓶兒用眼角偷偷地瞅著魚兒,看魚兒滿臉的期待,不自覺又是嫣然一笑。魚兒這回卻恢復了知覺,輕輕擁著瓶兒,用手指掠開瓶兒額頭上散亂的幾絲劉海,輕輕地印上了一吻……
想起一句話:時間在彈指一揮間。匆匆再匆匆,魚兒跟瓶兒兩人相守已有好些個月了。
魚兒今年的計劃已然結束,待著他的,是下一年的下一個城市。這是他的選擇,由來的夢想。他是在各個城市間,漂泊;他亦是在流浪中,找尋。可是他不清楚,他是為了什麼而漂泊;他更不清楚,他找尋的是什麼。
「瓶兒……」瓶兒只注視著遠方,絲毫不理會魚兒的叫喚。魚兒默默地看著瓶兒的身影,然後順著瓶兒的視線往前望去。對於這座城市,他沒有熟悉的感覺。唯一熟悉的,只有身邊的瓶兒了。魚兒輕輕地攬著瓶兒,瓶兒沒再抗拒,只一意注視著自己的方向。魚兒輕輕地歎了口氣。想起往年走過的城市。沒有不捨,沒有離愁,有的只是對下一個城市的憧憬。而今呢?他再捨不得身邊的瓶兒。
「魚兒,我從沒想過天長日久,我也不要曾經擁有,我只要眼前,依偎著你,感覺著你胸膛的溫度。」瓶兒的頭枕著魚兒的肩,幽幽地說。
魚兒很想留下,可是擺脫不了心裡頭另一個與之抗衡的聲音。「你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自己心中的夢想?你真的要半途而廢?你就捨得?」「我捨不得,捨不得!捨不得夢想,更捨不得瓶兒!」魚兒在心中狂喊著。
「魚兒,你怎麼了?手心全是汗水。」瓶兒感覺到了魚兒的緊張,輕聲地問。「沒什麼,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。」瓶兒沒再追問。瓶兒曉得魚兒心中的矛盾,她是要魚兒去抉擇。瓶兒也曉得抉擇的痛苦,所以她倚著魚兒的肩,給予魚兒最大的鼓舞。
「瓶兒,對不起,我還是得堅持自己的方向。」瓶兒用冰冷的眼神望著魚兒。她似乎早料到了魚兒的選擇,但她還是止不住心痛。瓶兒一直都希冀魚兒能為了她而留下,可是魚兒還是選擇了離開。她的希望破滅了,她的心破碎了。
魚兒不敢再瞧向瓶兒,他知道他傷透了瓶兒的心。魚兒有離開的勇氣,卻不敢再望瓶兒一眼。他只默默地提著行李,默默地前行。他想回頭再望一眼,那怕是一瞥。但是他不敢。他不是提不起勇氣,而是他怕他回頭再看一眼瓶兒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了。魚兒很殘忍,對自己,對瓶兒。
瓶兒一直都沒流出淚水。她很堅強。望著魚兒越過轉角,終沒了身影。瓶兒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。她曉得魚兒有自己的追求。她不強求魚兒留下,她知道如果她一定要魚兒留下的話,魚兒是不會離開的。瓶兒曉得自己的執著,所以她尊重魚兒的選擇。
魚兒提著行李,一個人走在人潮中。他忽然感到好孤單,從來沒有過的感覺。
終於挨到了火車站。魚兒望著身邊來來往往的旅客的表情。有離別的哀傷,也有再聚的喜悅。魚兒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是不帶絲毫感情的。
上了火車,魚兒的腦海裡總揮之不去跟瓶兒相守的那些日子。那種感覺,好熟悉。源之乎內心,發之乎原始。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心中最深切的渴望嗎?魚兒猛然跳下火車,幸喜火車還未開動。他要回到瓶兒的身邊。他終於明白,漂泊是為了尋得瓶兒,追尋的是跟瓶兒在一起時的那種感覺。
「瓶兒,有魚相伴,我不再離開!」 |